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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爱无忧

【佳昱】简单情歌

 

*在线拉郎 无差

 

 

01.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蔡程昱正在埋头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来时打点的一箱行李三个月后俨然变成两大箱,录制之初粉丝的信件零星塞进隔层,后来就洋洋洒洒的要按摞收好。

分别当口,大家互送的礼物想再塞进边角都有点困难。

 

星元跑去开门,蔡程昱听到对方喊了声“马佳哥”,从缭乱衣物中抬头望见走进来的人,他跟着叫道,佳哥。

 

打量着屋里景象,马佳说:“嚯,你们这拆房子呢?”

听完有点不好意思,蔡程昱赶紧抓起床上散落的衣服三两下腾出块地方,“没,就收拾收拾。”

马佳顺势坐下来,一双眼睛从电视扫到床头柜,最后落在他脸上,“现在他们挺多人都在我屋里呢,你过去吗?”

 

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指什么,蔡程昱停下了手里叠衣服的动作。

“我就,不过去了。明天…”他抬头看一眼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于是又改口,“今天,今天台长嘉奖令之后我就去机场了,得把东西收拾好。”

“啊。”应该是没想到蔡程昱会拒绝,马佳当下有点愣。

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低头把手机解锁,等屏幕又暗下去时才开了口,“行,那你好好收拾。”

 

室内明亮光线里灰尘飘成银丝,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挠着脑袋目光转过半圈,正好看见旁边床上翻书的人,马佳问,那…星元儿,一起过去待会儿吗?

看看蔡程昱又看看马佳,星元在心里轻悄悄叹口气。合上书,他站起来随手抄件外套,说走啊,跟你们玩一会儿去。

 

两个人勾着肩膀往外走,临到门口马佳又退了回来,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

“欸佳哥……”

“哎!”终于等到这一声,他回头应下来,“怎么?”

“生日快乐。”蔡程昱说。

 

顶灯光影铺洒下的人五官柔和,盘腿坐在地上仰着脑袋朝他笑,刘海软趴趴盖住额头,显得很乖。

马佳听完一笑,不太想像对着别人那样礼貌的回说谢谢啊谢谢。

朝对方飞了个吻,关门之前他说:“先别睡,我一会儿切块蛋糕给你送过来。”

 

 

02.

 

关门在走廊里追上星元,马佳回头往屋里指了指,“怎么了这是?”

对方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心情不太好。”

“谁惹着他了?”

“哪能啊,他那么招人喜欢。”

星元听完倒笑了,想一下才解释说:“还没缓过劲儿吧。前天拆棚他自己一个人在现场坐了好长时间,这两天大家组的饭局也好几个没去,他不是针对你啊佳哥。”

 

后面的话星元没再说,但有些话也不用再说了,“你也知道,蔡蔡这人。”

马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说话间又想起那天决赛录制完自己去后台找大家合照时蔡程昱还红着的眼睛,两人少有的几张自拍也因此被照成了嘟嘴皱眉的委屈象。

他在心里说,我可太知道了啊。

 

最早发现蔡程昱这个隐藏属性还是在第一场公演结束的后台。

彼时通道前首席和替补的灯依次亮起来,刚刚还气势如虹地唱了八拍highC的小孩儿眼圈立马就红了,马佳当时吓了一跳,一下连短暂的失落情绪都没顾上有。

把人拉进怀里拍了又拍,他听蔡程昱鼻音很重地说谢谢哥,心里跟着颤,有点儿无措地寻思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后来有天晚上龚子棋拿着宵夜出去串门,回来后乐得不行,说佳哥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蔡蔡哭得有多吓人,我刚去看他眼睛还肿着呢。

马佳问:“昨天他不是跟郑云龙吃饭去了吗?”

龚子棋说:“对啊,他就是被龙哥的情史感动哭的。”

怔愣片刻,哭笑不得地努力用同理心消化了这个信息,又觉得这事搁在蔡程昱身上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初见蔡程昱,马佳觉得他一看就是学校里那种很典型的优等生,专业能力强,人长得也好。唱起歌来势不可挡的样子,平时跟人说话时又总很温和。

而相处久了就能发现,除了对专业的不苟和执着热爱,这个蓬勃又单纯的少年实则有更为干净和柔软的内里。他极少为困难折损,却时常因点滴的温情动容。

 

虑事简单为人真诚,对待一切人事都善意怀爱。

他的赤忱和温柔都是真的。

 

 

03.

 

蔡程昱在大一入学后不久做过一次粗浅的职业规划。

琴房里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列出的几行后来又被一条条划掉,人生方向这种东西讲起来玄虚,选择学美声全凭一腔热血,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慢慢才知道点儿难。

参加这个节目是没被列进本子的计划之外,得益于热忱梦想、少年勇气与一往无前的几分魄力。

 

海选是大浪淘沙,三十多人八成以上互不熟识,天南海北飞到一处,初初见面,要仅凭过往成就和举止言谈在心里作草率的初分类。

马佳上场时蔡程昱是愣了一下的,穿皮衣的男高音他没见过几个,要不是假期试音时有过一面之缘,他怕要以为人家是哪个摇滚乐队走错了棚的主唱。

 

第一期录制拖得长,越到后面人越困乏,十几首歌听下来蔡程昱大脑已经基本放空,窝进椅子哈欠打了又打,脑袋沉了又沉。

张嘴第一句就把他唱精神的还是这人。

扎实声线隔着转播屏幕传过来,通过声波振动着他昏昏欲睡的神经。他记得王晰手里攥着根笔,也顾不上记笔记就扭头跟旁边人讲,你知道什么叫帅吗。

 

气息和台风稳得一批,嗓子也是真的好,不愧是一上来就叫首席给让个地儿的国家队。蔡程昱在脑袋里打上标签——朋克又正气。

后来俩人一起练歌的闲暇他说起这件事,马佳当时差点给气笑了。对方卷起歌词不轻不重地打在他大腿上,想想又笑说,还行,比高杨一上来就问我孩子多大了强点儿。

他听完直接乐出声。

 

其实分组之初,他们两人的合作对蔡程昱来说是拘谨多过激动的。但相处是一个过程,它会慢慢让印象偏差得到修正,也为交流提供更多的默契可能。

第一场公演前那段时间蔡程昱和马佳几乎日日早起晚睡,手捧歌谱挂着黑眼圈在酒店和练歌房之间奔奔走走,两点一线。

而人与人的机缘往往在这样的玄妙际遇里得以衍生——二选一的残酷赛制带来考验,但二重唱的额外附赠是给予大家充分时间彼此了解。

 

北京爷们性子直爽、心思细腻,知道还没毕业的小蔡同学舞台经验尚浅,于是耐心耗着时间和精力帮他分析歌曲,为表达和情感确立更合理的方向。

休息时马佳给蔡程昱讲起自己从前的演出经历和自我经验,他一字一句地说话,或是直接开嗓亲身示范,言语间丝毫不设下防备,内容是不存在对抗关系般的毫无保留。

 

多数时间蔡程昱就站在旁边听,钢琴前马佳穿着和他一样的白色衬衫,光线里骨架的线条被衬得清晰分明。

偶尔有时,对方脸上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会让他悄悄晃神,像是感受到玻璃窗外梅溪湖深秋的空气,尚未冷硬,却在暗地带着劲道。

能一直刮进人心里。

 

 

04.

 

最难搞定的其实是歌词。

 

Grande Amore的意大利词拗口难背,通篇念下来宛如灾难。马佳丢掉歌谱跪在地上舌头打结,蔡程昱乖乖过去把已近崩溃的人扶起来,忍着笑说不行哥,咱俩还得重来一遍。

后来哪怕是休息时间,他们在酒店的走廊或者餐厅里碰到,也要把人拦下来挑句歌词让对方讲出下句。

偶尔在意味深长的凝视中,后者心虚地从衣兜里掏出对折再对折的歌词抹抹平,默看一遍方能恍然大悟。

结果互有胜负。

 

有时有人凑巧路过,围观全程忍不住问,你俩这对的什么火星暗号。

略懂意文如余笛之流就在旁边挑听得懂的翻译,又开玩笑说这明明是互诉衷肠。

脑子转了半天弯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哪里不对,蔡程昱扣着手指头不吱声了,大眼睛眨啊眨只顾盯着马佳,跟看救星似的。

马佳望着他肉眼可见从耳根往脸颊逐渐蔓延开的红,赶紧护犊子似的把看热闹的人往旁边推,说差不多得了啊我俩这背词儿呢,瞎起什么哄。

然后又搭着他后背说别搭理他们,你接着背。

大家边溜边回头,继而相视一笑:呦~

 

少年情愫温吞而不落因果,往往还未及觉察就先于相处之中化作本能的信赖。

那时蔡程昱不会想到,起初这段陌生又新鲜的时日承载了最简单的快乐,成为他往后三个月里最为深刻的记忆之一。以至于录制临近尾声,当备采时他推门看见满墙照片中的那一角,一下就笑了出来。

导演说你写点什么吧,或者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他写下一个个词语,讲改变、讲自我突破、也讲团队责任。

 

唯独讲到马佳那里蔡程昱顿了一下。

诸多画面以音阶样的具象形式在脑海中闪回,那种并肩而立两股声音融进一处,既势均力敌又能亲密无间的快意让蔡程昱感到分外怀念。

 

那一刻他恍惚想起舞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首席通道前的真诚拥抱,以及在此之前两个人为了演绎出好的作品而共同努力过的所有时光。

那是不该被任何单一标签所圈限的,让他拉开舞台帷幕、开启这个精彩世界的最初起点。

 

于是最后说不清是出于刻意还是本能,几乎笨拙但很郑重地,蔡程昱画下了一颗心。

 

 

05.

 

马佳当初决定参加节目的时候没想过能火。

 “大型醉酒现场”是个意外,更意外的是某天莫名奇妙全网范围的走红。

歌是硬着头皮唱的,事后蔡程昱在后台低着脑袋唉声叹气,跟他说佳哥我没脸见人了…不对,是没法做人了。

见他在大家调侃的抱怨下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马佳实在好笑,心说要命了啊这孩子脸皮怎么这么薄。

但也是真的心软。

他上手轻轻胡噜了一把蔡程昱的头发,安慰说,多大点事儿啊,没事儿。

 

现在视频转得满天飞,团里的微信群被哈哈哈刷屏,甚至有很久没联系的朋友都拿着网友做的表情包私信马佳,边乐边说你看没看自己的翻车视频?

当时光顾着控场和想词,现在回看这唱得乱七八糟的现场才真是犹如公开处刑。

马佳才看一半就扔了手机,差点把发视频的人拉黑。

有同事笑说我第一次看你穿着西服唱美声还能跟台下观众拍手互动两不误的,你原则呢?

是啊,马佳也问自己,原则呢?

 

没有原则的事后来也干过不止一次。

 

比如直播时不明缘由地执着想给“夹菜cp真是好”做首打油诗,后来蔡程昱都听不下去,忍不住在旁边小声吐槽,说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组cp的。

 

也比如组队选人时说出“是不是已经有蔡程昱就没必要有马佳了呢”是谨慎考虑过声部问题后的善意提醒,可话一出口又立马有点后悔了。

受不了对面小孩儿直勾勾的眼神,他马上低声解释了一句,人家说的也有道理。

 

原本担心话说得重,却发现蔡程昱接着讲起绝地男高梦之队时推销产品似的热情依然没被浇灭。

 

对方极力劝说他时的神情堪称无辜,心里想什么全在脸上挂着。马佳听完好笑看他,认真探究了片刻才发现,这人似乎是真的心思澄亮到只一门心思扑在音乐本身,而从没有权衡过节目考量上的利弊得失。

有点像象牙塔里尚未沾染世俗习气的孩子,想与不想隔着一条清晰界限泾渭分明,喜欢和不喜欢都来得简单直接。

就有种让人不忍心辜负的可贵。

 

于是这么想着,刚刚在连环攻势下几乎落荒而逃的人转了一圈后又扭头重新走回车前。

插兜徘徊半晌马佳打开车门,正对上里面一双重新亮起来的眼睛,星光烂漫的。

完蛋。

他认命叹气,神情却不自觉舒展开来,算了,这样二十岁的男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清了清嗓子,马佳问:你那工作室人招够了么?没有的话算我一个。

 

 

06.

 

有段时间蔡程昱不太愿意上网。

 

从前要粉丝敲着黑板说看看我们小糊综吧的节目播至半程终于后续发力,带来更多话题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关注和审视。

蔡程昱微博上粉丝一天天地涨,喜爱和质疑都慢慢变得瞩目。没有谁会全然不懂世故,但毫无道理的编撰和恶语相向却依然让他困惑也无奈。

 

有次被大声再三催促着上线打完小广告无意刷到一条关于自己的所谓爆料,还没等看完手机就被抽走。

他吓一跳,抬头看人,叫了声佳哥,语气里漏出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委屈。

对方嗯一声,挨着他坐下,面不改色地按下锁屏,上面的字就随着暗下去的屏幕一同消失不见。

 

马佳晃了晃手机,“练歌的时候还偷懒,离了学校没人管你是不是。没收了。”

“他们练完先去吃饭了,我不饿,就在这多待一会儿。我也没…也不是偷懒,已经没有在练习了。”

一被马佳这么盯着就莫名紧张,蔡程昱说完有点丧气,他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解释什么。

 

 “我就随便一说,你这么认真干什么。”故作严肃的脸到底没板住,马佳被他逗乐,笑声里掺杂着细微的鼻音,已经不太明显,但听起来似乎比往常更柔软一些。

蔡程昱就问,佳哥你感冒没事了吧?

马佳点点头。

 

南方冬季气候湿冷,马佳从北京来到这边也就才一个月就得了重感冒,严重时有几天说起话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哑。

起初蔡程昱老跑去看他,怀着点说不清也不能说的小心思,手里水果感冒药维生素一拎一大袋。

后来也开始被人往外推,马佳说行了快回去吧你再被我传染了,我这有老龚呢。

旁边龚子棋听得直翻白眼,“区别对待这么明显吗佳哥,我也是要比赛的行吧?”接着又啧啧感叹,“别说这唱过旷世之爱的cp是跟别人不一样哈。”

蔡程昱站在门口,听完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耳朵先烫起来。

马佳转身一个枕头砸过去,“就你话多!”

 

一病好几期,机会也在这样的等待里被慢慢消耗。

 

直到现在,蔡程昱想到这个也还是觉得遗憾,自从旷世之爱后,他一直是希望着两个人能再多些合作的,又或者说,他是希望着马佳能被更多人看见的。

不是网络上被跟风炒开的某种既定形象,也不是整期节目里镜头扫过的几帧画面,而是作为一名优秀的青年男高音,站在舞台中央的灯光之下。

他应该被这样看见。

 

似乎在沉默里感受到了对方的心中所想,马佳拿过钢琴上的曲谱适时换了话题,“歌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蔡程昱迷茫扭头答非所问,“佳哥你找我是有啥事儿?”

马佳佯怒,“怎么现在我没事都不能找你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就问问。”蔡程昱赶紧回神,摆了摆手,又无意识地扣起手指,“歌练得挺好的。”

 

马佳挑眉,随口问了句真的假的。

蔡程昱就站起来,说我先给你唱一下。

“哎得得!”见这人还真作势要开腔,马佳赶紧把他拦住,半天才收住笑,“练这么长时间了你可歇会儿吧祖宗。”

 

一来一回几句话换回轻快气氛,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马佳从附近新开的快餐店真难吃说到也不知道果冻现在怎么样,蔡程昱就接着话题从星元哥买的帝王柑总是那么甜说到自己从七月份就没再回过家了。

直到仝卓打来电话在那边喊,佳哥你在哪儿呢?佳哥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今天要排歌这件事??

 

“光顾着陪你,正事都忘了。”马佳伸个懒腰站起来,蔡程昱就朝他伸手。

“啧,没说要走呢。”他边往外走边回头,“坐这儿等我。”

 

没五分钟人真回来了。

马佳手里拎着瓶农夫山泉,放在桌上换走原来的冰可乐,“别老喝碳酸饮料,你也多喝点儿水吧。”

“还有这个,备用。”说话间又从兜里掏出两颗润喉糖,和刚没收的手机一起塞回蔡程昱手里,“手机拿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别看了。也不用听别人胡说八道,我觉得你特别好。”

说完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马佳摸摸鼻子更正道:“我们都觉得你特别好。”

 

蔡程昱听完有点发愣。

他眨着眼睛,看看马佳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心思转了几个来回,忽然觉得眼眶发酸,于是赶紧低下脑袋,也不说话,只是点头。

 

马佳望着他乌黑的发顶,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能如此理解一个人的感受。

年轻人意气风发,凭借自身条件脱颖于同辈,很多人说这是老天爷赏饭吃,但他见过蔡程昱为了准备每一首歌而耗心费力的清晨与深夜。

聚光灯外褪去光环与斐然的成绩,他本质上也不过是个才二十岁的男孩子,明快单纯,但有自己的在意和坚持。

他本可以远离这些纷扰和恶意。

 

于是带着心疼,马佳拍了他一下,“低着头看什么,地上有金子啊?”见对方半天没反应他又想笑,说诶,我看看谁家小孩儿又要哭鼻子了?

这回总算抬了头,找金子的小孩揉揉鼻子说:“我没有。”

“行啦,没事儿。”和招商宴会那天一样,马佳笑着抬手呼噜了一下蔡程昱的头发,也顺带着抚慰了他一颗飘飘悠悠的心,“等过两天录完节目我带你去吃油爆虾。”

 

 

07.

 

长沙机场候机厅里人影叠动。

 

蔡程昱过安检后买了一杯咖啡,在等待登机的空档掏出手机,微博分组和朋友圈都被刷屏,一多半是在补毕业小作文,一小半是在祝马佳生日快乐。

 

微信列表里寿星本人安静挂在置顶,头像还是第十期La Vita的皮衣造型,依然朋克又正气。

蔡程昱点开对话框,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的聊天记录竟然一会儿就能翻到最顶,第一条是马佳在问他起床没有,什么时候一起去练歌。

那时候他叫的还是程昱。

在梅溪湖时几乎没人这么叫他,大家一开始叫highc,等熟一点就变成蔡蔡,唯独马佳喜欢叫他程昱,有点像家里的长辈,让他起初听到都忍不住一抖。

等后来习惯也喜欢上这个独特称呼,马佳却很少再这样叫了。

想到这儿心里蓦地就有点空。

 

来回翻着聊天记录,蔡程昱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跟马佳说,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他说。

就在反复纠结间,界面顶上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但没过一会儿又跳回了“佳哥”。

他愣了一下,心脏跳得有点快。

 

周围人来人往有些喧嚣,方寸空气里弥散着咖啡的香气。蔡程昱握紧了手机,目光不错地盯着就这么来来回回换了两三次的顶端,手心微微出汗。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等到脑缺氧的时候终于收到一条消息。

不是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马佳说,一路顺风。

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沮丧更多一点,蔡程昱努力缓下心神才开始打字,他学着对方,很酷地只回了一个“好”。

翻表情时想起微信里没有[米奇比心]和[并不简单],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发了一个爱心。

对方没再回复。

 

怎么这么绝情啊这人。他盯着半天没动静的对话框腹诽着,没来由觉得委屈。

视线从手机扫到落地窗外的停机坪,心里的小白旗摇摇晃晃冒出了头,抿着唇下定决心,蔡程昱低下脑袋没头没脑的加了一句:我没有不想。

这次马佳倒回得很快,他问什么?

他没解释,只是接着打字:选人那天如果鹤哥第一个选的是你,我也肯定会抢的。所以佳哥不用你锁喉,我非常愿意和你再一起唱很多很多首歌。

 

像是难得做出的一次隐秘但真心的交付,蔡程昱把消息发出去后马上按灭屏幕,竟头一次感到有些坐立难安。

机场的广播适时响起,是在提示飞往北京的旅客现在可以前往登机口。他收拾东西站起来,从自己生出的某种不安情绪中短暂抽离。

排队时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没敢看。

 

登机找到位置坐稳后蔡程昱才掏出手机,这回收到的是两条语音。刚一点开就听到马佳黏糊糊的声音,里面带着浓重的笑意:

“你怎么还偷看我直播呢?”

“行啊。歌儿随便你挑,我绝对配合,脱鞋就唱蹬腿就上。”

蔡程昱听完忍不住跟着他笑。

 

“佳哥,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儿?”

想了一下,赶在起飞前蔡程昱回了一条语音:“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爬行,离别之时的沉闷心情也在它开出的那刻被神奇般地丢在了原地。

舷窗外是尚未暗透的夜色,明亮灯光伏在辽远的地平线上,漫天席地照亮着前方的路。

 

蔡程昱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听见发动机的嗡鸣声,冲破云霄的瞬间仿佛是要飞向一个未知但一定精彩纷呈的新境地。

 

他知道,还会有很多个下次。

也还有好多个明天。

 

 

08.

 

稍晚一点马佳收到条特别关注的提醒,是蔡程昱最新发的微博。

从前那个最爱写小论文的好好学生今天一改往常习惯,从头到尾只写了短短的几行。

他上下来回看了几遍,从细枝末节中接收到某种共通的情绪,弯唇无声笑起来。

 

蔡程昱最后写的是:

“曲终人不散,没有离别,不想伤感,后会有期。”

 

 

Fin

 

时间线微调

周末才延迟补完加长版 我真的好爱这俩神仙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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